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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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“娘親息怒。”劉珩將西子藏在身後，俯首作揖，恭恭敬敬地道：“娘親的靈璧石，是孩兒讓人砸的，趙護衛奉命行事，怪孩兒，沒有提前告知娘親。”
老夫人搖晃著手指頭：“護犢子。存了心的，好好好，有了媳婦兒忘了娘，我走，我走！”
“別別別別別！”趙西子連忙追上去，目光誠懇：“大娘，這是你家，要走也是我走才對。”一臉不舍：“可是這裏俸祿高，我不太想走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女扮男裝的少女：“你……你留在劉府還委屈你了這意思？要不是俸祿高你早走了是不是？”
西子自動將老夫人第一個問題忽略，誠實地點頭：“是！”
老夫人一下子慌了神，誠惶誠恐地拉劉珩到一邊，小聲問：“兒子，這丫頭不喜歡你？你單相思？”
劉珩正要說話，忽地一楞。
“說呀！她說留下來是為了俸祿，不是為了你，兒子你聽娘一句，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，不說你現在權高位重需開枝散葉鞏固地位，單說與你同齡的，哪個不是當了好幾回爹了？知子莫若母，為娘知道你喜歡……”
“誰說的？我可喜歡劉大人啦！”
老夫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直拍胸口，一回頭，一顆不安分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架在劉珩肩上，老夫人尷尬地攏了攏袖子，故作鎮定：“你這孩子，怎麽能偷聽別人說話呀？”
“站著無聊，就湊近了些。”西子心疼劉珩英明一世，卻被自己的母親說得一文不值，連個媳婦兒都找不著，不免動了惻隱之心，於是一臉崇拜地望著劉珩道：“我要是個女的，要能嫁給劉大人，此生便了無遺憾！”
聞言，老夫人當即換上一張溫和的臉，“你不就是個女的嘛！剛才說喜歡他，可是當真？”
西子給足了上司的面子，點頭如搗蒜，馬屁拍得響當當的：“當真當真！我最喜歡劉大人！劉大人最可愛了！”
老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，拍拍兒子的肩，又沖西子點頭笑了笑，抿唇笑瞇瞇，欣慰地看了兩人一會兒，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，面帶微笑地走出書房。
……
老管家跟在老夫人身後，看她一臉笑容，“夫人，這事兒您不打算追究啦？”
老夫人白了老管家一眼：“你這人怎麽這麽一根筋？”人逢喜事精神爽：“你在劉家這麽多年，可曾見過珩兒正眼瞧過哪家的姑娘？”
老管家想了想，搖頭：“還真沒見過哪家姑娘入爺的眼！”
“這不就是了，那趙西子雖然武學世家出生，不怎麽懂規矩，比不得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，但她是珩兒中意的女子，不論性情，單說門當戶對，趙家世代都是皇室寶藏的守護人，她的娘親慕雪郡主深得皇上喜愛，趙莊主又是我兒的恩師，這樣一瞧，真是哪兒哪兒都登對！~”
“這麽一說，還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姻緣吶！”老管家幡然醒悟。
“可是……”老夫人想到那塊寶貝靈璧石就心痛：“可是這丫頭性子野，不服管教，方才我本想好好管管，發覺她對珩兒還沒那麽深的感情，還罵不得說不得！”
“對對對，時機未到，還兇不得！”
老夫人捂胸口往後院走，“眼不見心不煩，快些去將靈璧石收好，等這小丫頭片子過了門，看本夫人怎麽收拾她！”
老管家知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，言語間對趙護衛已是寵愛萬分。換了別人把老夫人的靈石弄成這樣，早被打死了。
老夫人一走，西子也聲稱有事溜走了。
劉珩看完吳萱兒送來的信，神色凝重，走出書房，前院滿地碎石頭中蹲著個小小的身影，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趙西子手握毛筆，往碎掉的石頭上標記數字。
她也是突然想到，西域七怪不僅會毒蠱邪術，更藏有不少的寶貝，其中就有可以修覆破損之物的藥水。
“十八，十九……二十呢？”
老管家看了半天，“趙護衛，靈石都碎成這樣了，您還……”
西子仰頭，看老管家一臉的“你要對它們做什麽”，擡手示意老管家稍安勿躁。
又過了一會兒。
“好啦！”大功告成，西子放下毛筆站起來，“大王小王，幹活！”
“是！趙大哥！”
老管家追著靈石的“屍身”跑得喘氣呼呼：“等等我呀，趙護衛，你這是要做什麽？”
遠處傳來柔媚好聽的聲音：“讓老夫人等著，明日我便還她一尊完好的靈石……”
“這個趙護衛！老夫人問起石頭來可如何是好！”老管家一回頭，看見立在院中的劉珩：“爺……您何時來的？”
“來一會兒了。”劉珩望著走遠的馬車，“趙護衛這是要去何處？”
“小人也不知，不過看樣子是去給老夫人修靈石……”
劉珩側目對侯在身後的張開道：“跟著她，早些回來。”
張開領命，追著趙西子的馬車去了。
*
到了地方，西子讓大王小王將裝好的碎石頭從馬車上擡下來。
大王小王力大如牛，手腳麻利，很快就搬完了。
“你們在此等候，我去去就回！”西子施展輕功，開始尋找老頑童睡覺的地方。
這個老頑童，每天換著地方睡覺，今日也不知睡到哪裏去了。
西子找累了，靠在一顆大樹後頭歇息。
“你們是怎麽辦事的？連個老頭都解決不了……”
聽見不遠處有人聲，西子豎起耳朵。
“主公，那老頭身後跟了衙門的人，我們不便用強的，只能等著，孰料一等就是三日……”
“衙門的人？大理寺忙著查尉遲德的案子，哪有心思跟個糟老頭！”
“主公有所不知，有個江城縣令日夜派人監視，怕是知道了些什麽……”
“江城縣令？不過人已經死了，死無對證，就算這個小縣令查到了些皮毛也算不到主人頭上，不足掛齒。怕就怕任老頭家中留有對主人不利的東西……”
“主公所言甚是！屬下即刻派人往任家放一把火！那眼下，要如何說服老太爺替咱們辦事？”
“有人！”
察覺到自己被發現，西子腳底抹油，一下子跑了。
大王小王還在原地等著，西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鹹鴨蛋，又從馬車上拿了一只雞。
這可是她當初好不容易才從老夫人手裏騙到的雞，為了老夫人的靈石，便宜這個老頑童了！
大王小王野外求生的本領強大，不一會兒就生好了火，將叫花雞埋好烤了起來。
西子交代：“引出老頑童，他將靈石覆原才給吃的，記住了麽？”
“記住了趙大哥，您忙去吧，這裏有我們兄弟二人看著！”
“好兄弟！”西子拍拍兄弟兩的肩膀，腳尖一踮，不見了蹤跡。
大王小王對望一眼，趙大哥真是厲害！
*
江城衙門
從前在趙家村沒少惹事，趙西子來過江城衙門好幾次，自然熟門熟路。
到了正堂，身著官服的錢小小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，旁邊擺著不少鴨腿鴨蛋。
西子順手牽羊摸了一只腿充饑。
吃飽喝足，那錢胖子才睡醒一覺，伸了個懶腰。
一發現身邊有人，錢小小大呼小叫：“來人吶！有刺客！有……”看清趙西子掏出來的印有“大理寺”三個字的牌子，這才坐直了身子：“不不不是刺客，退下都退下不用來了！”
趙西子一只腳踩在椅子上，叼著鴨腿痞裏痞氣：“錢小小，本護衛知道你要說什麽，你想說我是趙西子，是個女人，不是劉大人府上的護衛，對不？”
“你……”錢小小一臉委屈地控訴：“你就是趙西子嘛！那個賣鹹鴨蛋的惡女！你假冒劉大人身邊的護衛，你要死！”
趙西子扔掉啃完的骨頭，又掏出另外一塊牌子。
錢小小端著牌子看了好一會兒，確定是真材實料，腿一軟，結結巴巴地道：“禦賜正五品護護護護衛！？小小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！”
原來趙西子是皇上身邊的人！留在趙家村男扮女裝辦大事！
宮裏的就是宮裏的，男扮女裝比真女人聲兒還甜！
西子雙手環在胸前：“七品小芝麻官兒，還不快給本護衛倒茶？”
“來來來來人，奉茶！”錢小小狗腿地給趙西子讓座：“趙護衛您坐您坐這兒，這兒軟，舒服！”
西子往縣太爺的椅子上一座，吊兒郎當地道：“小小呀。”
“誒！小小在！”錢小小討好地應著，給趙西子又是端茶又是送鹵牛肉。
“尉遲將軍的續玄夫人任芊芊，這名字你聽說過吧？”
錢小小覺得不妙，這禦賜護衛打聽這個，一定和任老頭的人命官司有關！
“餵餵餵，問你話，發什麽呆？”
“下官……下官辦的都是些偷盜鬧事的小案子，您問的這可是三司才能辦的大案，下官不知呀！”
趙西子一下子站起來，拔刀就要砍人。
錢小小嚇得直哆嗦：“刀劍無眼，趙護衛當心，當心……”趕緊說：“下官聽說過，聽說過！任芊芊的爹前不久死在郊外，那地方正好在江城境內，下官對這件案子略有耳聞……”
“略有耳聞？我可是會讀心術的，傻了吧？”西子笑瞇了眼，雙手並起兩指插在腦門兒上：“天靈靈地靈靈，土地公公快顯靈……”猛地睜開眼睛：“好你個錢小小！土地公公都告訴我了，任父死之前，你派人跟蹤過他！”
錢小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：“土地公公饒命呀！趙護衛饒命！下官並非故意隱瞞，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才對土地公公和趙護衛說假話的！”
趙西子兇神惡煞道：“那你說，為何要跟蹤任父，途中可有發現什麽！？”
錢小小自認為掩飾得很好，派人跟蹤任父的事情沒別人知道。沒想到被趙西子一卦“算”出來，嚇得一臉鐵青，結結巴巴地說出實話：“趙護衛，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
*
劉府
夕陽斜下的時候，趙西子才從縣衙趕回府中。
回來的時候，張開與她並肩走進劉府大門，西子禮貌性地笑了一下，“張護衛，你也出去辦事呀？”
“趙護衛……告辭！”張開嗖一下跑了。
西子一頭霧水地走向劉珩的書房，準備匯報從錢小小那裏打聽到的事情。
天色剛剛暗下去，大概還來不及點上燈，屋裏一片黑。
“大人，我回來了！”西子走進書房，“紅藥呢？怎麽沒來點燈呀！”擦了好一會兒火折子，好不容易才將油燈點著。
“給你準備藥水去了。”穩重低沈的聲音自書案的位置傳來。
“藥水？什麽藥水呀？”西子美滋滋地靠近身穿常服的少年，準備一一道出今日所見所聞領賞。
“挨完三十大板，不用藥水第二天怕是起不來。”
西子善於察言觀色，只一眼就看出劉珩臉色不佳，特別是那雙上挑的鳳眸之中，明顯醞著怒。
見情況不妙，西子趕緊說：“大人我是去查案子去了，真的！”
“查案？”少年擡眼看著她：“趙護衛查案，聽命於誰？”
“自然是大人您！”
“如此，本官今日可曾有命令趙護衛外出查案？”
“不曾……”
“如此，趙護衛那三十個板子，服是不服？”
“屬下……不是很服……”
“為何？”
西子悶聲嘀咕：“護衛守則，無令外出，當仗責十個板子，怎麽到了我這就變三十了……”
後知後覺。
——該不會是在漁村那晚的二十個板子也要加進來，新賬舊賬一起算吧！？
那還不得屁股開花！
西子心生一計，不懷好意地望著面前極為年輕的臉。對上他的眼睛時，眼前突然一片黑暗。
趙西子本想用媚術將這頓板子蒙混過去，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，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出師未捷身先死！
劉珩捂著西子的眼，在她耳邊輕聲說：“休想再故技重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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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搖晃著手指頭：“護犢子。存了心的，好好好，有了媳婦兒忘了娘，我走，我走！”
“別別別別別！”趙西子連忙追上去，目光誠懇：“大娘，這是你家，要走也是我走才對。”一臉不舍：“可是這裏俸祿高，我不太想走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女扮男裝的少女：“你……你留在劉府還委屈你了這意思？要不是俸祿高你早走了是不是？”
西子自動將老夫人第一個問題忽略，誠實地點頭：“是！”
老夫人一下子慌了神，誠惶誠恐地拉劉珩到一邊，小聲問：“兒子，這丫頭不喜歡你？你單相思？”
劉珩正要說話，忽地一楞。
“說呀！她說留下來是為了俸祿，不是為了你，兒子你聽娘一句，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，不說你現在權高位重需開枝散葉鞏固地位，單說與你同齡的，哪個不是當了好幾回爹了？知子莫若母，為娘知道你喜歡……”
“誰說的？我可喜歡劉大人啦！”
老夫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直拍胸口，一回頭，一顆不安分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架在劉珩肩上，老夫人尷尬地攏了攏袖子，故作鎮定：“你這孩子，怎麽能偷聽別人說話呀？”
“站著無聊，就湊近了些。”西子心疼劉珩英明一世，卻被自己的母親說得一文不值，連個媳婦兒都找不著，不免動了惻隱之心，於是一臉崇拜地望著劉珩道：“我要是個女的，要能嫁給劉大人，此生便了無遺憾！”
聞言，老夫人當即換上一張溫和的臉，“你不就是個女的嘛！剛才說喜歡他，可是當真？”
西子給足了上司的面子，點頭如搗蒜，馬屁拍得響當當的：“當真當真！我最喜歡劉大人！劉大人最可愛了！”
老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，拍拍兒子的肩，又沖西子點頭笑了笑，抿唇笑瞇瞇，欣慰地看了兩人一會兒，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，面帶微笑地走出書房。
……
老管家跟在老夫人身後，看她一臉笑容，“夫人，這事兒您不打算追究啦？”
老夫人白了老管家一眼：“你這人怎麽這麽一根筋？”人逢喜事精神爽：“你在劉家這麽多年，可曾見過珩兒正眼瞧過哪家的姑娘？”
老管家想了想，搖頭：“還真沒見過哪家姑娘入爺的眼！”
“這不就是了，那趙西子雖然武學世家出生，不怎麽懂規矩，比不得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，但她是珩兒中意的女子，不論性情，單說門當戶對，趙家世代都是皇室寶藏的守護人，她的娘親慕雪郡主深得皇上喜愛，趙莊主又是我兒的恩師，這樣一瞧，真是哪兒哪兒都登對！~”
“這麽一說，還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姻緣吶！”老管家幡然醒悟。
“可是……”老夫人想到那塊寶貝靈璧石就心痛：“可是這丫頭性子野，不服管教，方才我本想好好管管，發覺她對珩兒還沒那麽深的感情，還罵不得說不得！”
“對對對，時機未到，還兇不得！”
老夫人捂胸口往後院走，“眼不見心不煩，快些去將靈璧石收好，等這小丫頭片子過了門，看本夫人怎麽收拾她！”
老管家知道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，言語間對趙護衛已是寵愛萬分。換了別人把老夫人的靈石弄成這樣，早被打死了。
老夫人一走，西子也聲稱有事溜走了。
劉珩看完吳萱兒送來的信，神色凝重，走出書房，前院滿地碎石頭中蹲著個小小的身影，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趙西子手握毛筆，往碎掉的石頭上標記數字。
她也是突然想到，西域七怪不僅會毒蠱邪術，更藏有不少的寶貝，其中就有可以修覆破損之物的藥水。
“十八，十九……二十呢？”
老管家看了半天，“趙護衛，靈石都碎成這樣了，您還……”
西子仰頭，看老管家一臉的“你要對它們做什麽”，擡手示意老管家稍安勿躁。
又過了一會兒。
“好啦！”大功告成，西子放下毛筆站起來，“大王小王，幹活！”
“是！趙大哥！”
老管家追著靈石的“屍身”跑得喘氣呼呼：“等等我呀，趙護衛，你這是要做什麽？”
遠處傳來柔媚好聽的聲音：“讓老夫人等著，明日我便還她一尊完好的靈石……”
“這個趙護衛！老夫人問起石頭來可如何是好！”老管家一回頭，看見立在院中的劉珩：“爺……您何時來的？”
“來一會兒了。”劉珩望著走遠的馬車，“趙護衛這是要去何處？”
“小人也不知，不過看樣子是去給老夫人修靈石……”
劉珩側目對侯在身後的張開道：“跟著她，早些回來。”
張開領命，追著趙西子的馬車去了。
*
到了地方，西子讓大王小王將裝好的碎石頭從馬車上擡下來。
大王小王力大如牛，手腳麻利，很快就搬完了。
“你們在此等候，我去去就回！”西子施展輕功，開始尋找老頑童睡覺的地方。
這個老頑童，每天換著地方睡覺，今日也不知睡到哪裏去了。
西子找累了，靠在一顆大樹後頭歇息。
“你們是怎麽辦事的？連個老頭都解決不了……”
聽見不遠處有人聲，西子豎起耳朵。
“主公，那老頭身後跟了衙門的人，我們不便用強的，只能等著，孰料一等就是三日……”
“衙門的人？大理寺忙著查尉遲德的案子，哪有心思跟個糟老頭！”
“主公有所不知，有個江城縣令日夜派人監視，怕是知道了些什麽……”
“江城縣令？不過人已經死了，死無對證，就算這個小縣令查到了些皮毛也算不到主人頭上，不足掛齒。怕就怕任老頭家中留有對主人不利的東西……”
“主公所言甚是！屬下即刻派人往任家放一把火！那眼下，要如何說服老太爺替咱們辦事？”
“有人！”
察覺到自己被發現，西子腳底抹油，一下子跑了。
大王小王還在原地等著，西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鹹鴨蛋，又從馬車上拿了一只雞。
這可是她當初好不容易才從老夫人手裏騙到的雞，為了老夫人的靈石，便宜這個老頑童了！
大王小王野外求生的本領強大，不一會兒就生好了火，將叫花雞埋好烤了起來。
西子交代：“引出老頑童，他將靈石覆原才給吃的，記住了麽？”
“記住了趙大哥，您忙去吧，這裏有我們兄弟二人看著！”
“好兄弟！”西子拍拍兄弟兩的肩膀，腳尖一踮，不見了蹤跡。
大王小王對望一眼，趙大哥真是厲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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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城衙門
從前在趙家村沒少惹事，趙西子來過江城衙門好幾次，自然熟門熟路。
到了正堂，身著官服的錢小小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，旁邊擺著不少鴨腿鴨蛋。
西子順手牽羊摸了一只腿充饑。
吃飽喝足，那錢胖子才睡醒一覺，伸了個懶腰。
一發現身邊有人，錢小小大呼小叫：“來人吶！有刺客！有……”看清趙西子掏出來的印有“大理寺”三個字的牌子，這才坐直了身子：“不不不是刺客，退下都退下不用來了！”
趙西子一只腳踩在椅子上，叼著鴨腿痞裏痞氣：“錢小小，本護衛知道你要說什麽，你想說我是趙西子，是個女人，不是劉大人府上的護衛，對不？”
“你……”錢小小一臉委屈地控訴：“你就是趙西子嘛！那個賣鹹鴨蛋的惡女！你假冒劉大人身邊的護衛，你要死！”
趙西子扔掉啃完的骨頭，又掏出另外一塊牌子。
錢小小端著牌子看了好一會兒，確定是真材實料，腿一軟，結結巴巴地道：“禦賜正五品護護護護衛！？小小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！”
原來趙西子是皇上身邊的人！留在趙家村男扮女裝辦大事！
宮裏的就是宮裏的，男扮女裝比真女人聲兒還甜！
西子雙手環在胸前：“七品小芝麻官兒，還不快給本護衛倒茶？”
“來來來來人，奉茶！”錢小小狗腿地給趙西子讓座：“趙護衛您坐您坐這兒，這兒軟，舒服！”
西子往縣太爺的椅子上一座，吊兒郎當地道：“小小呀。”
“誒！小小在！”錢小小討好地應著，給趙西子又是端茶又是送鹵牛肉。
“尉遲將軍的續玄夫人任芊芊，這名字你聽說過吧？”
錢小小覺得不妙，這禦賜護衛打聽這個，一定和任老頭的人命官司有關！
“餵餵餵，問你話，發什麽呆？”
“下官……下官辦的都是些偷盜鬧事的小案子，您問的這可是三司才能辦的大案，下官不知呀！”
趙西子一下子站起來，拔刀就要砍人。
錢小小嚇得直哆嗦：“刀劍無眼，趙護衛當心，當心……”趕緊說：“下官聽說過，聽說過！任芊芊的爹前不久死在郊外，那地方正好在江城境內，下官對這件案子略有耳聞……”
“略有耳聞？我可是會讀心術的，傻了吧？”西子笑瞇了眼，雙手並起兩指插在腦門兒上：“天靈靈地靈靈，土地公公快顯靈……”猛地睜開眼睛：“好你個錢小小！土地公公都告訴我了，任父死之前，你派人跟蹤過他！”
錢小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：“土地公公饒命呀！趙護衛饒命！下官並非故意隱瞞，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才對土地公公和趙護衛說假話的！”
趙西子兇神惡煞道：“那你說，為何要跟蹤任父，途中可有發現什麽！？”
錢小小自認為掩飾得很好，派人跟蹤任父的事情沒別人知道。沒想到被趙西子一卦“算”出來，嚇得一臉鐵青，結結巴巴地說出實話：“趙護衛，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
*
劉府
夕陽斜下的時候，趙西子才從縣衙趕回府中。
回來的時候，張開與她並肩走進劉府大門，西子禮貌性地笑了一下，“張護衛，你也出去辦事呀？”
“趙護衛……告辭！”張開嗖一下跑了。
西子一頭霧水地走向劉珩的書房，準備匯報從錢小小那裏打聽到的事情。
天色剛剛暗下去，大概還來不及點上燈，屋裏一片黑。
“大人，我回來了！”西子走進書房，“紅藥呢？怎麽沒來點燈呀！”擦了好一會兒火折子，好不容易才將油燈點著。
“給你準備藥水去了。”穩重低沈的聲音自書案的位置傳來。
“藥水？什麽藥水呀？”西子美滋滋地靠近身穿常服的少年，準備一一道出今日所見所聞領賞。
“挨完三十大板，不用藥水第二天怕是起不來。”
西子善於察言觀色，只一眼就看出劉珩臉色不佳，特別是那雙上挑的鳳眸之中，明顯醞著怒。
見情況不妙，西子趕緊說：“大人我是去查案子去了，真的！”
“查案？”少年擡眼看著她：“趙護衛查案，聽命於誰？”
“自然是大人您！”
“如此，本官今日可曾有命令趙護衛外出查案？”
“不曾……”
“如此，趙護衛那三十個板子，服是不服？”
“屬下……不是很服……”
“為何？”
西子悶聲嘀咕：“護衛守則，無令外出，當仗責十個板子，怎麽到了我這就變三十了……”
後知後覺。
——該不會是在漁村那晚的二十個板子也要加進來，新賬舊賬一起算吧！？
那還不得屁股開花！
西子心生一計，不懷好意地望著面前極為年輕的臉。對上他的眼睛時，眼前突然一片黑暗。
趙西子本想用媚術將這頓板子蒙混過去，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，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出師未捷身先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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